叶府内,沈泽卿又在发脾气。
叶清欢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砸东西,并不阻拦。
沈泽卿将铜镜砸了个稀碎:“这张脸,庸俗至极,怎么能比得上谢韫那张,你为什么要放走他,比起我,你更在乎他对不对?”
叶清欢淡声道:“我说过,谢韫已经死了,你不必再提他,况且,我并不在乎你的相貌。
你对我有恩,我便不会不管你。”
“你骗我,你就是舍不得谢韫。”
叶清欢摇了摇头,转身离开。
不多时,谢薇从外面走进来:“泽卿哥哥,你怎么了?”
沈泽卿抓住他的手:“薇薇,我梦到谢韫回来了,他砍断我的手脚和四肢,我好痛苦。”
谢薇拉住他的手,正要安慰,突然有些怔愣。
曾经沈泽卿故作可怜时,那张清俊脸上神色动人,让她忍不住动心。
可如今对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,她内心情绪也随之平息。
她无端又想起自己那位,相依为命多年的哥哥。
那人曾说,“我谢韫的妹妹,什么都值得最好的,你无论想要什么,我都会替你找来。”
谢薇闭了闭眼,再睁眼,强迫自己的心,找到曾经爱沈泽卿时的感觉。
“泽卿哥哥,你不要怕,我会帮你解决谢韫的。”
沈泽卿嘴角勾起笑意:“薇薇,谢谢你。”
是的。
这才是她想要的,谢韫抛弃了她,但泽卿哥哥那么温柔,永远不会离开他的。
是谢韫先亏欠泽卿哥哥的。
她没做错。
……谢薇出叶府后,就收到了弦不义约见她的纸条。
——我知道谢韫在哪里,需要我杀他的话,来这里见面。
她心中情绪纷杂,没有太多防备地赴了约。
谢薇打开相约地点的房间时,我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坐起身。
笑意盈盈道:“好久不见,妹妹。”
“别怕。”
我语气温柔,像我曾经无数次保护她时那样安慰道。
“一觉醒来,事情就会解决了。”
一方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。
谢薇脸上恼怒的表情凝滞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弦不义接住她倒下的身体,问道:“怎么处理?”
“谋害朝廷官员,将她送回青州,关进当地牢房中,不必再放出来了,死活也不必再通知我。”
我叹息,不是没想过直接要了她的命。
只是无法面对,曾经趴在我背上的小小身形,在我面前停止呼吸。
弦不义忍不住问道:“这应该是你俩这辈子最后一面了,没什么要交代的?”
我淡然地喝了口茶:“那不然呢,我和她再聊聊他心上人的二三事?
还是说要和她解释,不是我害的她心上人。”
她早就不配让我浪费时间了。
……沈泽卿在第二天收到一张纸条,是谢薇的字迹。
“谢韫已死,无需多忧。”
他不关心谢薇为何不亲自来告诉他,反正在他心底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。
看着纸条,终于露出笑容:“谢韫,谁让你往上爬那么高呢,我那么讨厌你,却处处比不上你,被自己亲妹妹杀死的感觉怎么样,你活该去死。”
沈泽卿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,他笑容满面地吩咐道:“去看看绣娘有没有做好婚服,要是没做好,耽误了婚期,就让她去陪谢韫死吧。”
十日后,是沈泽卿和叶清欢的大婚之日。
婚礼上,突然有人冲进来和叶清欢说了些什么。
她猛然停住了脚步,不顾还在进行婚礼,掀开了盖头。
抓住沈泽卿的手臂,声音幽冷:“你找人把谢韫杀了?”
沈泽卿被她神情吓到:“清欢,你在说什么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叶清欢微微颤抖,近乎失态:“他已经死过一次了,为什么不能放过他。”
她反常的态度让沈泽卿有些不安。
此刻他只想把婚礼正常进行下去,快一些让叶清欢做他的沈夫人。
“清欢,你怎么了,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。”
他白着脸,唇间溢出咳嗽:“我身体不好,一直吹冷风,胸口会痛。”
叶清欢定定地看着他,冷声道:“很痛吗?
那他前世死的那样惨烈,该有多痛。”
满堂宾客惊讶地看着这一幕,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。
我笑吟吟从位置上站起来:“是挺痛的,但是不及我被最爱之人背叛的万分之一。”
宾客一阵喧嚣,沈泽卿惊呼一声。
看向我的目光恐惧又带着憎恨:“你没死,谢薇居然敢骗我。”
藏在暗处的士兵们现身,训练有素地带着宾客离场。
预示着接下来这里并不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