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展那天,我一个人正在屋子里收拾着画作时,
门口传来几声枪响,
随之而来的,是我始料未及的歹徒。
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意大利语,
枪头指着我的脑袋,逼着我退到角落。
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,我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报警,
下一秒,
我的画连带着画框已经被丢在了地上,
玻璃碎裂在地上,反射出太阳的光芒。
突然,陈斯礼不知从哪里拿着枪跑了出来,
指着其中一名歹徒的胸口叫嚣着让他们退出去。
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,瘦削的面庞此刻愈加锋利,
眼神里是我未曾见过的狠辣,
退出门时,
他回头望了望我,
嘴巴张了张,
好像在告诉我别害怕。
可此刻,我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地哆嗦,
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。
我想要出门,却被陈斯礼的眼神瞪了回来,
只好祈求着上天不要出事。
可几分钟后,
一声枪响,
我急忙跑出去,
望见了陈斯礼倒在了地上,
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胸口的粉色蝴蝶。
远处的警笛声拉响,歹徒开始四处逃窜,
救护车及时赶到,
我抱着陈斯礼一起上了救护车,
直至他被医生推进手术室,
我才恍然发觉,
眼泪已经打湿了衣领。
我望着手上的鲜血,
靠在墙上,
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
可心上依旧是无尽的后怕。
十几个小时的等待,
陈斯礼被推了出来,
医生告诉我,
子弹刺穿他的肾脏,
以后怕是只能剩下一个肾了。
病房静悄悄的,
我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陈斯礼,
他好像又瘦了许多,
西装上的蝴蝶像是他自己缝上去的,
歪七扭八的,
有些不大好看。
“稚稚……”
病床上的人醒来,我慌乱着擦掉自己的眼泪,
然后起身准备给他倒水。
“不用,我不渴。”
“我能和你说说话吗?”
他躺在床上,嘴唇发白着,整个人一点起色都没有。
我坐下来,盯着西装上的蝴蝶,没有讲话。
“稚稚,你的画真好看!”
说完,我有些惊讶,扭头看向了他,
“我在门口看到了,没进去。”
“毕竟你肯定不想让我去,而且这次画展里,也没有我了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以前我没能护好你,这次终于可以护住你的画了。”
他说着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,
我按响床头铃声叫来了护士,
默默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