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我对你的记忆越来越模糊,模糊到想不起你的面容和眉眼,我还仅仅只是记得,那时候,你曾经是我深爱过的一个人而已。这种深爱,每每想起来,左胸就会突地疼一下。我仰起头来,看着同样湛蓝的天空,努力瘪一瘪嘴,却哭不出一滴眼泪,到最后只能用一声打了折的叹息代替。
我以为,从今以后想起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你自己会很伤心,很伤心。其实,流年如水,早已经将我们那时的倔强打磨得不留痕迹。
我那么恨自己,突然找不到一个理由为你哭泣。
1
周年年遇见秦迟是在五岁那一年的春天。
外婆家高大浓密的樱桃树伸到了围墙外面,紫红色的樱珠挂满了墙头,自然就招惹到了村子里那群坏孩子的馋虫。
外婆给年年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,让她拿一根细长的枝条守樱桃。
年年上任的第二天,秦迟就来了,他穿一条膝盖位置磨得破破烂烂的牛仔裤,爬上墙来,摘了樱桃却还不走,拿在手里摇头晃脑地向下面干着急的年年炫耀。羞恼成怒的年年拿枝条捅他屁股,他笑着跳,跳着笑,咚,就栽到院子里面来了,脑袋撞了好大一个包。
于是他便坐在院子里面哇哇大哭,闻声赶出来的外婆为了安慰他,甚至还主动伸手摘了一把樱桃塞到了秦迟的怀里。
对于此,年年很生气。
在秦迟心满意足地跨出外婆家大门口的时候,她忽地一下冲上去咬了他的屁股。
结果,赔上了第二把樱桃。
外婆说,青田镇上最有名的赌鬼生出这样的儿子也不足为奇。
长睫毛上还挂着泪蛋蛋的秦迟,嬉皮笑脸地讥讽年年。他说:“小姑娘这么凶,长大以后肯定找不到婆家!”
年年反唇相讥,“谁说找不到婆家,嘉年哥哥愿意娶我,我都答应他了!”
嘉年,全名叫做陈嘉年,因为爸爸是青田镇中学的教师,管得比较严,很爱干净。那时候,他喜欢穿白色的衬衣,擦得一尘不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