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身,大概是因为取出孩子的时候不小心,脏器也被扯了出来,软趴趴的挂在血肉模糊的皮肉上。
看着妈妈的惨状,我顿时一阵呕吐感从胃里泛出,一阵的干呕,但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正处于欢天喜地中的 爸爸,奶奶和接生婆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,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在意。
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,我看着面前惨死的妈妈,同一个屋里的景象,竟然可以一边天堂一边地狱。
人,竟然可以站在一个人的尸体旁庆祝另一个生命的新生,没有丝毫畏惧和愧疚。
这是我整个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了名为仇恨的滋味,代价是失去这一生中我最爱也最爱我的人。
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一旁喜气洋洋的人终于注意到炕边的景象。
可惜,并没有出现在我心中众人后知后觉的悲伤,然后哭天抢地的心怀期许的卑微猜想。
“呸,真 tm 晦气,这贱女人就是个没福气的,花了老子整整六十块钱,结果这么多年了才给老子生出儿子,待会老子就丢到山上喂野狗。“
爸爸冲着妈妈的尸体用力的吐了口唾沫,有些还飞溅到了我的侧脸上。
凶狠的唾骂声打破了我的卑微猜想,我的心中瞬间涌起一团怒火,烧的整个人都在颤抖,心里有种钝刀割肉的痛。
不知道是被妈妈的惨状吓的还是因为心里实在太痛了,一颗颗的眼泪从我眼中落下,我却没有丝毫察觉。
“算了算了,好歹是给咱们老程家生了个大胖小子,给她裹个草席挖坑埋了吧,就当给我的大胖孙子积点福气。 ”
奶奶语气十分随意,仿佛我的妈妈只是一个终于圆满完成使命了的废弃工具,而她是菩萨心肠,对着一个破烂工具大发了善心。
就这样,1988 年 5 月的一个昏暗傍晚,深山老林里的一卷破草席,一个大土坑,成为了这个全世界最温柔的女人,我的妈妈最后的归宿。
妈妈死后,我睡觉的地方便从灶房搬到了妈妈的小黑